杀人玩笑
*给@rk！ ，希望你开心
Eddy用电脑看漫画，这一部我没看过，主角好像是个杀手。刚到家，洗完澡我坐在对面沙发上。天气有点热，我在思考温度。他缩在电脑前，看到紧张的剧情，眼睛认真虚起来，但他明明戴了眼镜。我心血来潮开口。
“嘿。”
我打算讲个冷笑话。
“嗯嗯？”
他专注于屏幕，但还是分出一些注意力。
“我杀了个人。”
说完这句话我就丧失制造冷笑话的起心动念。骗人需要很多细节，如果我想可以编一大堆，如果是对他说，一个陈述句更实在，但我原本只是想讲个冷笑话。
我起身关窗，开空调比讲冷笑话简单得多，遥控器触手可得，扇叶打开了，Eddy没有回答，虽然他的脑子显然已经完全和网页漫画脱离。我想了想，决定在他还没作出什么反应之前用一个柔和的表情结束这个玩笑。我解释：
“逗你玩儿呢。”
“你已经处理好尸体了，对吧？”
Eddy冷静地问，这个问法不够冷静，但他的语调确实非常冷静，搞得我有点想笑。所以他挺幽默的，他只是太聪明，以至于想得太快。
我本以为他是在配合我表演，但他向后，站起身，投来微妙的表情。一个能说明问题的严肃表情，没有戒备但全神贯注，类似拉弓，箭在弦上，这种比喻可能有点过于。只是Eddy很聪明，以至于想得有点多，没在演，他信了。
“没有尸体，Eddy。”
我只好进一步解释，希望以此让这个玩笑尽快结束。我摊开手，示意什么也没有。
Eddy在我旁边坐下，两只手腕原本搭在一旁，又学我的样子把手翻上来，摊开，他寻思着，看自己的手心，又看我，语气变得不确定，神情复杂，“你已经把尸体，应该说是降解了？”
他的样子太过认真，一时之间我仿佛别无选择，产生一种无所谓的厌烦：
“......没错。”
有个说法，进屋最好十分钟后再开空调，让体温先降至正常。我掏出手机，Eddy凑过来，他说你傻啊有定位你别用了。我说好的，然后移动到他刚才坐的位置，把网页漫画跳转到第一章。看了几页，突然我意识到一种不合理，不合理的是Eddy自始至终没有问你为什么杀人。在他真心觉得这个人是个杀人犯和他不假思索信任之间我能确切体会到是后者，于是我的脑子也和网页漫画完全脱离。
我无视了他的担忧，想着这种信任虽然来得理所当然，意思是换作我估计也半斤八两，但现在纠正不应当的信任迫在眉睫。
“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我把头歪出去方便观察对方的反应。空调的制冷效果微乎其微，看来问题不在我有没有让体温降至正常，是空调太久没加氟。
“我明白，会的，如果你的打算是跑路的话我肯定会的。”
我现在觉得他有点魔怔了。
“不是，我是说交往，”我只能解释，“交往。字面意思。”意想不到的事情在生活里，比如空调没氟了，一种事实，比如我对陈韦丞发出交往邀请，一种玩笑。
“你骗我的吧！”
他反倒突然回过神，因为发现这是一句假话而大呼小叫。声音参考先前的比喻，像松手之后的箭嗖地一下飞出去，甚至因为过于确定这个事实而充满穿透力。
“对。我开玩笑的。”
我也斩钉截铁，因为一种厌烦的无所谓，说得很冷淡。我继续看那部漫画，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他又冷不丁宣布：
“其实......你知道伏法比较好吧，最差说不定也能少判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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